(楚乔传同人)（元淳）舟渡第四章
(楚乔传同人)（元淳）舟渡第四章
元嵩说的他都知道，元嵩说的他都相信，可那又如何呢？他是真的把她当做小妹妹看待，当做小妹妹照顾，希望她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如果没有楚乔，没有九幽台，他也许真的会娶了她，可是造化弄人，血海深仇，总有一天他要讨回来，所以这辈子，他们终是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可是控制不住，他还是抬脚往楚乔的营帐走过去。守在营帐外的人显然没想到燕洵会亲自过来，但也猜想着他是来找楚乔的，于是老老实实回禀，说楚乔去寻附近一位有名的殇医了。
燕洵皱了皱眉，点点头便抬脚往里迈。
门口守着的这个小兵很是实诚，压根没想到他是来“探监”的，脱口就问：“您是要进去啊？”被燕洵扫了一眼，赶紧低头掀了门帐。
营帐里头很安静，燕洵最近都过得不大清净，因而此刻的安静便显得有些难得。不过是刚刚入秋的天气，帐中却已经燃起了炭火。楚乔一向不怕冷，这炭火便是为元淳烧的了。
元淳被侧放在榻上，楚乔细心地放了软枕让她抱着，免得不小心翻身压倒伤口。
她更瘦了，瘦得都有些脱像，双颊凹陷，面色灰败，又因为高热而泛着潮红，整个人却有种病态的美感。元淳双手紧紧抓握着软枕，睡得不大安稳，刚刚喝了药，发了汗，头发湿哒哒的黏在额头和脸上，大约是不大舒服，脸蹭了蹭半埋进了软枕里。
燕洵忍不住帮她拨弄头发，像小时候一样，突然发现她鬓边有两根银丝，夹杂在一头乌发里，那么刺目。
燕洵的手有些抖，抖得有些控制不住。她还这么小，她才不过及笄，未至双十年华竟已经生了白发。这么想着，燕洵忍不住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她从来也没做错过什么，她也从没有对不起谁，她不过是犯傻，喜欢了个不该喜欢的人。
心疼吗？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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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淳就是在此刻缓缓睁开了眼，察觉有人，迅速分辨出是个男子的气息。手虽无力，但仍然果决的打掉了颊边的手，把软枕扔向来人，自己手脚并用迅速的缩进床脚。
说是迅速，可受伤失血这么重，在燕洵看来又真的能有多快速？燕洵看着元淳躲进床脚，颤抖着手擦着面颊，像是要把他方才触碰过的地方擦拭干净，哆嗦着分明是在害怕。元淳从小见了他就只有贴上来的份儿，从来不曾推拒过他。燕洵喉头发哽，把软枕轻轻放下，想要去捞她出来又不太敢。
元淳缩成一团，胸口剧烈起伏，刚才一番动作下来，气儿便有些喘不匀，冷汗顺着后背不停的流，眼睛失焦失的厉害，眼前模模糊糊其实什么看不清楚，只能隐约看见又人影在晃动，知道是有个男人在。
元淳可没忘记，上辈子她被燕兵护送发生了什么，于是抬手就去摸头发，想把簪子握在手里，可是头上空空，哪还有什么发簪，当下便有些慌。楚乔怕她盘着发髻睡得不舒服，又怕她睡着了簪子伤着她，早就帮她取下来放好了。
但元淳迅速冷静下来，楚乔营帐里能这么安稳坐着的，除了燕洵还能有谁？可心里却更怕，忍不住又往后缩了缩。燕洵察觉她的动作，往后退了两步，不想太吓着她。元淳却摸了摸身下的床榻，又摸了摸后背，有些迷茫的把手凑在眼前，好像红彤彤的一片。燕洵看着她举着的那只手，就知道她刚才动作伤口又崩开了，此刻怕是又在血流如注，上前两步，伸手要去把她拉出来。
元淳看见人影凑近，本能的乱挥着手，企图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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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洵！你在做什么！”
楚乔找了人回来，恰巧看到这一幕，一眼瞥见元淳的模样，还以为燕洵是要干嘛，上前推开了燕洵，去安抚元淳。元淳眼下没有武器，只能举着双手抗拒，楚乔握住她微微挣扎的手，轻声唤：“公主，是我。我是楚乔。”
元淳停止了挣扎，转而握住了楚乔的衣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劲全力的攥着，又颓然的松了手。
“公主，你怎么了？”楚乔声音透着焦急。
“没什么。”元淳明明浑身都在抖，却强迫着自己的声音冷静。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元淳，就只是看不清楚而已，与性命生死相比，算不得什么大事。
接着类似歉疚的笑了笑，“你的被褥...好像被我弄脏了，抱歉。”楚乔低头吓了一跳，被褥都被鲜血浸湿了。
老殇医看过元淳的伤口，不住的叹气，当时伤口处理的实在是太仓促了，中间又停了药，伤口已经开始发热化脓，高热也是源于此，脓血不排净，吃再多退热的药也只会反复而已，眼下是必须要剪开缝合处，重新处理了。
剪开缝合线，翻开已经化脓的伤口，处理了脓血才看清楚，肩头的刀伤深处竟已几乎伤到了骨头，楚乔看了吸了口冷气，别过眼去不忍再看。烈酒消毒，重新上药，元淳都一声不吭，楚乔发现她并不是在极力忍耐，反而因为上药的时间太久而昏昏欲睡着，如此反常，老大夫显然也察觉到了。
伤口留疤是一定的了，但伤情如此反复，这疤痕怕是会更加可怖，如此蜿蜒在少女的脊背上，真是可惜了。
元淳也觉得可惜，可惜这只是道疤，却没能把她劈成两半。那把刀应该把她劈成两半的，这样她就不用面对接下来残破惨淡的人生了。
元淳吃了药又睡过去了，楚乔送老大夫出了营帐，谈话也没有避着从刚才就被赶出来，却一直杵着没走的燕洵。楚乔对元淳背上的伤情和双目不能清晰视物很忧心，但老大夫表示，伤情都是小事，元淳现在全无痛感这件事可是要更加严重。
楚乔不解，觉得元淳现在没有痛感，上药也不会觉得疼，这难道不是件好事？
老大夫摇了摇头。元淳现在全无痛感，伤口恶化至此，甚至方才剧烈动作致使伤口崩裂、血流不止她也全然无觉，还以为自己在出汗。没有痛感，便失了趋利避害的本能。老大夫生怕楚乔不重视，便说起从前听他的师傅说，曾经见过一个孩子，天生这样的病症，结果长牙的时候家里人没看住，自己把自己的手指咬掉了，这样的孩子，都活不到长大。听的楚乔一身冷汗。
人都是有求生的本能的，若是没有了疼痛这只拦路虎，那么面对伤害，甚至是死亡，人是不是就无所畏惧了？这样的病症太过罕见，因而没有治疗之法，这样的病症老大夫也只是听师傅说起过，且通常都是天生的病症，像这种一夜之间患病的，恐怕是心病。
燕洵听着听着，心里闷得烦躁，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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