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尔鲁什（1）会面

加尔鲁什（1）会面

萨尔的手按在了年轻加尔鲁什的肩膀上。

“不，现在部落需要的并不是荣耀。”

他的声音温和得更像人类，而不是兽人——加尔鲁什很早之前就注意到过这一点，这大概是萨尔那位人类恩人给他带来的影响……倒也不坏。

“我渴望着以我最大的能力统帅部落…………我将尽我所能领导部落，我会向您任命的顾问征求意见。我知道您给予了我一份多么巨大的荣誉。我会尽最大的力量，让自己能够配得上这份荣誉。”

加尔鲁什听到自己的声音说着。

“那么，就这样决定了。为了部落。”

萨尔的声音依然温厚。

“为了部落。”

跟着梦境中年轻的自己，加尔鲁什吐出烂熟于心的字句。

“大酋长？”

加尔鲁什揉着眉心抬起头，晃了晃脑袋压下自己的些微不适。

他能听出叫醒他的人的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已经无数次地在他耳边响起——无论是在他成为大酋长之前，还是之后。

这个兽人站了起来，揭开帐篷的门帘，在外面身材高大的牛头人身上轻锤了一拳:“早上好，血蹄族长，我睡过头了吗？”

“没有，大酋长。”凯恩·血蹄发出温和的笑声，“您还从没有失期过例会呢。”

“瓦里安那条疯狗和他那些爪牙的活动范围又扩大了，这是挑衅！”萨鲁法尔敲着桌子朝牛头人怒吼着，“和平不能解决我们和联盟之间的问题，牛头人，部落的荣耀不容侮辱。”

“但凯恩说得没错。”暗矛部族的领袖摇了摇头，“死亡之翼才是最大的问题……如果我们把精力放在联盟上，我们双方肯定都逃不过那个怪物一起烧成飞灰的命运。”

“……”被遗忘者的代表沉默着，面色发白——也可能是他的腐烂现象加剧了——这个受命代表女王的被遗忘者大概只是个“耳朵”，毕竟他那烂掉的下颚恐怕吐不出几个完整的字眼。

加尔鲁什看着地图，皱起了眉头，他抬起一根手指轻扣桌面……而争吵还在继续着，双方的语气都愈发凶狠野蛮起来，完全没有注意到大酋长的不满——

“现在给我安静！”加尔鲁什怒吼起来，“萨鲁法尔说得没错，部落的荣耀不容侮辱！”

凯恩迅速瞥了一眼自己的大酋长，想起面对前一位大酋长时自己说过的那些话——的确，最近加尔鲁什的表现超出了他的预期，凯恩几乎完全相信他不会像自己曾经预想的那样鲁莽专横了……但如果那才是错的呢？如果加尔鲁什的本质仍然是……

“但沃金的说法也不无道理，我们不能在和联盟的争斗中投入太多力量。”

加尔鲁什继续说着。

“联系联盟，我要见瓦里安。”

他露出笑容，平静地吐出让萨鲁法尔和凯恩都全无准备的词句。

“你真是疯了……”伊崔格帮着加尔鲁什把另一位地狱咆哮的护甲披挂在身强力壮的年轻大酋长身上，还在不断地嘟哝着，“你之前做过那样的事，瓦里安要是记仇怎么办？”

加尔鲁什没吭声，只是用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血吼……他父亲的血吼，现在是他的血吼。

“……最起码带上库卡隆，好么？”老兽人咳了两声，“以防万一。”

“不。”加尔鲁什活动了一下肩膀，伸手抓起血吼，“我会维护部落的荣耀……和这把血吼的荣耀。”

他顿了顿:“上次的突袭是有悖荣耀的做法，我不会那样干了……我相信瓦里安也不会。”

“如你所愿，大酋长。”伊崔格点点头，“我们会在山脚等您回来。”

那么……

加尔鲁什提起血吼，让自己的手臂再一次适应它的重量。

……让我瞧瞧你的荣耀吧，瓦里安·乌瑞恩。

山顶有些冷。

加尔鲁什龇了龇牙，这种温度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但裸露在寒风里的皮肤有点发麻，这会影响挥砍躲避和格挡的效率和精准度。

……你在想什么呢，加尔鲁什，你不是来这里和瓦里安干一架的。

加尔鲁什再次在自己的心里强调这一点，然后抬起头看向山路的那一端——他的耳朵听到了没有掩藏的脚步声，从脚步声上听起来，来人是孤身一人。

“我很高兴，你信守了荣耀。”加尔鲁什笑着说，“瓦里安国王。”

加尔鲁什的声音里笑意比他原本想表达的多了些，这让他的词句听起来无端多了些嘲讽的意味。

这可不好，加尔鲁什想着，也许我还得学习一下如何用更不容易引起误解的方式和人类交谈……倒也无所谓，本来我要学的东西也很多。

来人正是瓦里安·乌瑞恩，暴风城的国王，联盟的首领——当然，他也是一位强大的战士，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坚韧不拔的意志。

“是的，那么你呢？”瓦里安的语气里像带着尖刀，“安排了另外一次卑劣的袭击？”

瓦里安看着加尔鲁什皱起眉毛，脸上的伤疤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变得更加狰狞。

“你找我所为何事？”瓦里安警惕地看着加尔鲁什手上的血吼，慢慢地拔出了萨拉迈恩，“大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你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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