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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诞周年

华诞周年

“唔……”少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过手机,“舰长,现在才三点……让布洛妮娅再睡一会儿……”说罢她又卷起被子,闭上眼。

“六点钟在天安门广场有升旗仪式,这是初来北京必看的仪式啊。”舰长又推了推布洛妮娅的肩膀。

“那为什么要布洛妮娅现在起床?”被子里传出不情不愿的声音。

“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天安门周围好一大圈是交通全线封锁,我们得走着去,而且这里是群众聚集的地方,你不能飘着。”舰长也没空继续守在床边了,起身穿衣洗漱,整理随身的小件物品,“或者说我去看升旗,等结束了再回来叫你?”

“不要,”被子里露出一个脑袋,“布洛妮娅也要去。”

“很标准的北方早餐了,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舰长放下两个宽口大碗,碗里是洁白的豆腐脑,流淌着的却是酱色的勾了芡的卤汤,一碟金黄的油条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盛着担担面的碗冒着热气。

“它是咸的,”布洛妮娅舀起一勺豆腐脑,看着它,“班长做的都是甜的。”

“南北饮食的差异嘛,这种不同甚至让大家在网上吵起架来了。”舰长“吸溜”一声喝下一口豆腐脑,接着往嘴里送了一段油条,“嗯,趁热着吃吧。”满嘴的东西让他说不了太多。

布洛妮娅用嘴唇轻轻点了点勺子里的豆腐脑,温热的触感和一丝丝鲜美的咸味让人食欲大振,小嘴微张,略一抬手,美味便滑入口中,再学着舰长吃上一口油条,嫩滑鲜咸又干爽香脆的口感着实是一种享受,她慢慢地嚼着,品尝着平凡的美味。

应该把希儿带上的,布洛妮娅如是想到。

天安门广场

天还未亮,属于夜晚的寒意仍在徘徊,广场依然昏暗,泛起的细微晨光展现出庞大的人群,虽摩肩接踵,却并未人声鼎沸,沉默中,大家都在等待。

“人民英雄……永垂……不朽?”昏暗的环境让布洛妮娅只能勉强辩识出人民英雄纪念碑上的八个鎏金大字。

“是的,”舰长接过话题,“三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三十年以来,在人民解放战争和人民革命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 由此上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中牺牲的人民英雄永垂不朽。”他背诵着一段文字,“在这块石碑的背后,镌刻这我刚刚说出的文字,七十年前,我年轻的祖国,为了纪念百年来为了民族独立与自由而牺牲的勇士,庄严地立起这块石碑。”

“祖国……吗?”布洛妮娅低声重复着这个词汇,两人随后再次沉默。

似乎听到了口令声,遥远,所以显得微小,但十分清晰,铿锵有力,“看,他们来了。”舰长把布洛妮娅抱起来。

映入少女眼帘的,是一块整齐划一的,由松枝绿,纯白,灰蓝色块组成的方形,其中,是一个个披着军装的,笔挺的身影,队伍最前方的主旗手,持一面耀眼的红旗,两侧的副旗手,则拿着镀铬的闪耀的钢枪,方队是统一的长枪,装着雪亮的刺刀。

口令随着队伍的走进更加清晰了,整齐划一的举枪,出刀,三军仪仗队的战士们踢出如同复制粘贴的正步,每踏下一步,都是军靴与地面接触有力的回响,都是众而不乱的和谐的音符。

升旗的队伍围绕升旗台站好队形,红旗被安装稳当,六点十一分,宏亮的小号声响起,主旗手将国旗甩向天空,红旗迎风而展,缓缓上升,护旗队“刷啦”一声举枪行礼,动作之统一,令人惊叹。

布洛妮娅的耳边是人群歌唱的声音,她发现,抱着自己的舰长,已然挺直了身板,站出标准的军姿,抬头仰望着国旗,口中歌唱着一样的歌曲。

“人们歌唱着的,是祖国。”红旗在旗杆上迎风飘扬,仪仗队踏着整齐的步伐退场,舰长放下布洛妮娅,这么对她说。

“舰长,你是怎么拿到票的啊?”大典临时观礼台上,布洛妮娅问兴致勃勃看着天安门城楼的舰长。

“算是悄悄谋了点私利吧,好说歹说我也是个副总指挥,要两张票还是可以的。”观望着长安街的舰长这么回答了。

“唔。”

升旗仪式后,两人在北京城里逛了逛,还有幸看到了过街的坦克编队,于是布洛妮娅就看到,舰长眼里闪着军迷特有的兴奋的光,再一走,又看见穿着演出服装的群众们,人数多到占去了整条街。

观礼台上的座位坐满了人,一场欢庆,要开始了。

仍是铿锵的口令,仍是整齐的步伐,仍是耀眼的红旗,伴随着五十六门齐鸣的礼炮。红旗在炮声落下的那一刻到达旗杆,仔细一数,七十响。

国歌奏响,全场肃立,布洛妮娅站在人群中,感受着一个国家的模样。

是庆典开场的致辞,缅怀历史,纪念英雄,叙说过去,展望未来,敬佩的口气赞颂着过去的功绩,自豪的语言展示着现在的辉煌,七十年的路程一一数尽,更广阔的明天触手可及。

“舰长,布洛妮娅觉得,这些话是在炫耀。”少女低声向男子询问。

“是的,就是炫耀,这就是我们炫耀的资本,七十年风雨兼程,人民创造了无与伦比的奇迹,祖国的辉煌超过了五千年历史上的任何一刻,这是祖国的盛世,是人民的力量。”舰长抬头仰望城楼,五代人的努力啊,终于,这盛世,如英雄所愿。

检阅车队开出,车队由三辆红旗轿车组成,款式,仍是最初的样子。

“舰长,最后一辆车没有人。”最后一辆车上,开着灯天窗并没有人站出来,大家都看见了,自然也会引起异国少女的疑惑。

“不,有人,”舰长仔细地观察着队尾那辆红旗“看见了吗,布洛妮娅,车牌号是1949,车上载着的,是英雄,”他的声音有些激动了,“祖国,从未忘记,那些没能看见1949年第一面红旗的战士。”

“祖国……不会忘记……”布洛妮娅回想着舰长的话。

阅兵开始,军乐团奏响恢宏的乐章,步兵,英雄连队,武器方阵,飞行编队,军步铿锵,战旗飘扬,展示着东方大国的武装力量,随后,是花团锦簇的大巴车队,车上是一位位年迈的战士,他们身着当年的军服,岁月的流逝,让他们无力再站出一个标准的军姿,但仍可以行一个标准的军礼,各式各样的军服,仿佛活的历史,讲述着人民革命的风风雨雨。

“人民的军队,人民爱戴的正义之师,威震四方的威武之师,守护祖国的中坚力量,每一位参与其中的战士的荣耀。”像是在介绍,又像是自言自语,布洛妮娅听到舰长的话语,后者看着武装力量的方阵,眼里是闪耀的光。

军队离场,接下来是人民的舞台,花团锦簇的方阵,庞大的游行队伍是流动的影像,七十年的伟大历程,在数十万群众的热情里被一一再现,大家笑着,欢呼着,举国上下都被深深感染。

布洛妮娅看向舰长,男子的眼眶已经湿润,他和其他人一样,挥动着手中的小国旗。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的祖国”

“这就是祖国……吗?”尽管仍有不解,人们火红的热情,对祖国深沉的爱,仍在少女心里,泛起涟漪。

“布洛妮娅,也有这样的祖国吗?” 或许,该回俄罗斯看看了,少女知道,自己最后的答案,就在那里。

欢庆的热烈,让人们忽略了远处的高楼,那里,站着一个火红的身影。

时光流逝,她忘记了很多,但这一刻,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仿佛五万年前的幻影,同样的面庞,同样的欢笑,同样的,强盛的祖国。

可崩坏毁了一切,祖国没有放弃,人民没有放弃, 人定胜天的信念却输给了末日的硝烟,作为最强者之一,她带着文明最后的火种,在无奈与悲伤中沉沉睡去。

醒来的世界如同按下重置,江河淮济再一次滋润了这个民族,遗留的科技让她和其他先行者们被奉为神明,顶礼膜拜,她被神化为填海的精卫,在传说中流淌了五千年。同伴们早已逝去,她依然行走世间,虽然被敬为先祖,也只是一个眷恋故土的游子,她以为此情此景,只能永远地尘封在破碎的记忆里,却不曾想,也不敢想,还有再见的一刻。

赤红随着飘散的羽毛褪去,点缀着彩凤造型发饰的灰色秀发在风中飘扬,不觉,晶莹的泪珠滑过面庞,她还在这里,她的祖国,也还在这里。

我和我的祖国

一刻

也不曾分割

2019年10月1日

庆祝伟大的祖国

70华诞

谨以迟到的此文,敬上微不足道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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