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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JI/泽田泰司自传X的生与死(一)(Taiji眼中的Hide)

TAIJI/泽田泰司自传X的生与死(一)(Taiji眼中的Hide)

于2000年4月初版发行

【致好友HIDE(追悼词)】

地平线的彼岸是白色的云朵

眺望着某人的我啊,

让寂寥的波浪来终止心的呼喊,

天空中浮现的是他的笑脸,

正在宇宙中飞翔呢……这讯息。

在我梦中出现。

在冷风中想要隐藏心中的寂寞,

驾着机车,嗖的飞驰

虽然季节流转而至

却无法把你忘却,永远地……

天空中浮现的是他的笑脸,

正快乐地做着音乐呢……这讯息。

在我梦中出现

想要一起完成探索灵魂的旅程

想要一起架起,源于音乐本身的音乐之桥。

《序言》

TAIJI,泽田泰司这个人,究竟有谁是真正了解他的呢?

也许,我并不是那种看上去很伟大,能出版什么书的人吧!

事实上,前段时间的我,连人的存在感都开始消失了,

只是个流浪者而已。

退出了X,使我的人生越来越堕落。

无论待在哪里,不知为何心情都无法平静。

我想是某处的发条,有一根断掉了吧!

身心都像锈掉了一样,静静地一动也不动。

这根发条,老实说,我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虽然只有这么一根,却无论如何都要除掉这锈迹。

注入了多少以希望为名的润滑油,我一直在擦着这锈迹。

一直到现在这生锈的沉重身体闪闪发光地重生,

其间还需要不断地继续努力。

接下来,只是在寻找我遗忘在某处的发条。

一边收集着一个一个剥落的发条的碎片,

我继续着寻找发条的旅程。

所以我现在这些碎片终于--

通过我的手,成佛的时候到了。

这同时也不外乎是送给在宇宙中自由飞翔的好友HIDE的镇魂曲。

Chapter 1 哭泣的HIDE

1.1 初遇HIDE

我第一次和HIDE相遇是在神乐一个叫「explosion」的live house。我当时只有17岁,在一个叫「dimension」的乐团。 HIDE这边,则是率领着一支叫「saber tiger」传奇色彩的乐团。

我事先就拜托了explosion的店长:「我们想和saber tiger同台演出。」后来总算实现了。因为我以前就很关注HIDE率领的saber tiger,自然想和他们同台演出,即使是作为客人也想好好看一下呢!我记得确实是在那时,连电视台也来拍摄和采访过。表演结束后,HIDE过来和我说话:「你这个头,真是帅呆了呢!这发型真是超棒的!」

当时的我,金发像刺猬一样散开竖立着,留着有点过激的发型。受到HIDE这样评价的我,当时看了saber tiger那又酷又具爆发力的演奏而入神,于是只这样说到: 「很棒的演出!其他乐团都会被你们征服的。」 说实话,我们dimension也被saber tiger征服了。那时候,我和HIDE只是稍稍谈了谈,连电话号码也都没有交换

偶然与HIDE再次相会,是在两年之后的事了。我参加YOSHIKI朋友乐团的演出,HIDE也出现在那里。 YOSHIKI、TOSHI已经开始X的活动。当然我和HIDE此时还没有加入,而当时的X已经在地下音乐界相当有名。他们在舞台上的行为总是表现火爆,有着夸张的表演,所以成为众人议论的话题。最初与HIDE相会时,觉得他是个沉默的男人。在这次参加的酒席上,他同样也只是一直在默默地喝着酒。于是我也不停地喝酒。不知不觉中,我和HIDE开始了关于喜欢的乐团的话题。 「喜欢什么乐团呢?」我问到。 「以前的乐团啊。」HIDE这样说着举出了T-lex、stephen·wolf、Dobee·Blazaze等等。这些实际上也是我喜欢的乐团,两人意见一致所以又继续交谈了下去。 「我觉得Read·Tsepling中John·Pual·Jonhns很厉害。」 「不,我觉得John·Dornam更厉害。」

再次遇见HIDE,和他谈了许多之后觉得他是个细腻的男人,是个非常有自我的男人。比如,说到喜欢的艺术家,不只是就Tsepling来说Tsepling这个乐团,而是考虑John·Bornam怎样和John·Pual·Jonhns怎样。此外,在对于水平很差的人是否讨厌的问题上,觉得想表达的东西即使不一定水平很高也是可以接受的。 HIDE是带有一点哲学性的,具有反体制主义味道的思想。他可以说是个具有庞克思维的人。是个很酷的理论家,头脑很好,善于惹人发笑。但是,不喜欢的人又是不会去接近的,以致两者最终也不会有任何关联。

那个时候仍旧没有互相询问联络方式。说实在的,因为只要透过YOSHIKI,我和他两人任何时候还是会有机会再见面的吧!那时,经常和YOSHIKI、TOSHI、HIDE一起去吃面。在池袋的录音室旁有家便宜的餐厅,经常会去那里。但是,没有一起去喝过酒,因为都会以胡闹告终。

1.2 先行者HIDE

X中和我在音乐方面的志向最合的是HIDE。比如说,在对一首曲子三种编曲的考虑上,当被问哪个好的时候,和我意见一致的差不多都是HIDE。虽然表现方式不同,但是感性上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我们很合。这和YOSHIKI和TOSHI相反,我们都讨厌用摇滚作那种钢琴的叙事曲,有着那种想做更具有攻击性的摇滚的心情。

我经常会向团员提出很多要求,也说了很多啰嗦的话。但难以想像的是,我从来没有对HIDE提出过什么要求,更没有说过不满的话。甚至,对团员说,要以HIDE的音乐为中心,做出相应的效果来演奏。总之,HIDE的吉他会弹出一种特别的声音,致使我至今还是很喜欢他所作的音乐。

说到技巧的话,能做成那样或别的什么拿手的话,那程度已经像个艺术家了。但即使如此,HIDE仍十分重视怎样能使曲子达到最生动而进行着研究。所以,我作出了贝斯最容易弹奏的曲子。这一定是在感性上和我十分相似的缘故吧!接下来的过程中,「这样做吧……」虽然没有经过此类的讨论,做出的东西却意外地十分吻合。实际上,让我吃惊感叹到:「阿,能做好这种风格的作品啊~」的,是像「Jealousy」等等作品里就经常有这样吻合的东西存在。

即使是在我们有着相当自信的编曲方面,HIDE也表现地异常突出。对于我随手弹出的东西,他也能做出100%生动的编排。我深深感到他拥有能应付任何东西的能力。

不论从哪方面来看,对于我在80年代的一些想法,HIDE总是先行一步。这大概是他预知时代的关系吧!因此,我们俩也许也会有看法不同的地方。比如,有时经常会有排练时无法理解,事后对HIDE的编曲又会发出「啊,原来是这样的啊。」的感叹的情况。对这样的HIDE报以尊敬的不仅仅是我,其他团员也是如此,可以说,HIDE是乐团背后的团长。作为团长的YOSHIKI问到: 「那么,HIDE觉得应该用什么风格?」 HIDE如果回答「这样好不好呢?」大家就都会接受。也许可以说HIDE是X的中心顾问吧!

在讨论的时候,HIDE总是先听取别人的意见,再说出自己的想法。虽是理论家,却不会压倒性的攻破对方的论点,而是忽然用一句话,讲出说服力极强的语句。另一方面,如果我做的编曲很好的话,他则会表现出很夸张的回应,他就是这样的男人啊!

但是,也许是觉得不可思议吧,和HIDE私下相处的时间是不怎么有的。我无论怎么说,都是想独立思考事物的那种人,所以宁可与X以外的人广泛交流,以便吸取些更好的东西。因而和HIDE一起外出,相约喝酒之类的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只是有那么一次,HIDE曾来我家玩。当然,从白天开始一直在喝酒,两人边弹着吉他,边讨论著诸如:「这里的编曲该怎么样呢?」之类的话题。但是这期间,对于HIDE说的内容,我渐渐说不出什么话来。

总之,HIDE的话很深奥。不是难应付或不合道理,是深奥。这不仅限于音乐,其他方面也一样。比如说,就看某部电影的感想而言,我也会变得无话可说。这个时候我怎么办呢?我只有苦笑着饮酒弹吉他来混过去。

1.3 巡演中失去控制的HIDE

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巡演了,X惹了很多麻烦。发生的事故中,想说说特别留有记忆的轶事。

那是还存在着叫Joe·scar·wocase和ziggy乐团的时候。 X参加了除了他们还有很多乐团参加的联合野外音乐会的演出。

演出的乐团都住在同一家酒店,我在一天晚上,和ziggy的贝斯手一起在酒店的休息室里喝酒。突然看见,HIDE也在这间休息室里,并且正在和ziggy的主唱M一起喝酒。 M这个人,平时是不错的,但一碰酒精就会突然态度大变。所以看到HIDE和M一起喝酒,我就想:「这太危险了!」 接下来的两个人开始争论起来。 HIDE也是那种失去控制就无法处理的性格,所以可以预见就要演变成火上加油的局面了。争论最后发展为打架,无法收手的HIDE推开上前阻止的工作人员,拿起附近的灭火器,在休息室里喷的乌烟瘴气。那真是非常厉害,如果说当时酒店的情况已是乱七八糟绝对是一点也不为过。而决定从第二年开始,只有X被安排在别的酒店住,一定也是这个原因吧!

北海道巡演的时候,也有发生过这类的事。我在酒店睡着了,那是夜里的二、三点吧!听到从楼下传来了用着像黑社会一样的语气叫喊的声音。实在是越来越吵,变得无法忍受,于是我决定去看看怎么回事。下去一看,在大厅里,有个眼熟的人正与服务台的人发生争执。

那个人正是烂醉如泥的HIDE。 「不行,我要杀了你!」 记得当时HIDE这样叫着。话刚说完,HIDE就举起了拳头。我以为HIDE真的要杀了服务台的人,谁知HIDE突然竖起食指和中指,对着服务台那人的两个鼻孔,从下往上用力地插入。我对这突发的情况一边惊叹着: 「这是什么情形啊!」一边拼命狂笑。我想HIDE当时一定是:虽然脑子里想着要杀了对方,到了眼前又困惑了,所以急中生智就决定用手指插鼻孔了吧!尽管这样,要在一瞬间把手指插入鼻孔,是比打人还难的。于是这边的那个服务台的人,面对被手指插着鼻孔的这种状态,只能一味地叫着: 「住手!住手!」 结果,我拉住HIDE把手指从鼻孔里拔出来,制止了这件事。究竟起因是什么呢,到现在也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是个很讲道理的人,然而尽管是面对这样容易失去控制的HIDE,我们俩却还是从来没打过架。 HIDE的话,虽然很想找我打架,我却完全不去回应,总是表现地比较冷静。 HIDE抓住我衣领,摆出要打架的姿势的瞬间,我会很好回避说:「好好,等一下,等一下,再喝点酒!」 因为我不接受挑拨,HIDE完全没办法生气,在觉得没意思后也就住了手。

大概,HIDE也希望我一块儿来发火胡来吧!但是,连我也一起发火的话就麻烦了。因为在我、HIDE、YOSHIKI中存在着所谓的「三人同盟」,所以这样是不行的。我失去控制时,HIDE就控制住局面,HIDE失去控制时,我就控制住局面,YOSHIKI失控时,则我和HIDE一起控制住局面,就是这样的。

但是,也有能让这样的HIDE害怕的强大“敌人”,那就是蟑螂。 HIDE是怕所有的昆虫的,这其中最怕蟑螂,总是到处乱逃。在录音相同的演奏时,也要完全确定蟑螂是不存在的,所以排练往往被中断。

1.4 离开之前哭泣的HIDE

我退出X是很突然的事。

现在想想,大家在我不在时,一定已经谈论过这件事了。我想是YOSHIKI做了代表者,来告知让我退出的!准确的说,我想是91年12月上旬的吧!只有我和YOSHIKI两人在房间里,进行了一次谈话。之后迎接了92年1月7日的东京巨蛋演出。

作为X一员的我最后的演出结束了,团员面对演出会场相对无言。但是大家到了这步什么都没有对我说,离别的话也没有说。然而,即使不能和团员聚集在一起,却还是和各位有关联的人一起喝了酒。一定是大家都了解我的心情,因而什么都不必说了吧!

但是后来听说了这样的事。 91年的除夕,X在NHK的红白中演出后,HIDE打开窗,一个人边向外眺望,边流下了眼泪。听到这个消息,我的脑中一片空白,同时我大脑中浮现的像走马灯般的回忆也全都消失了。

我离开X后,和HIDE相互间的工作都不太方便,两人的联络也明显的减少了。同时我又开始了loudness的活动,所以跟他之间几乎变得都没有什么交流了。

尽管这样,我一直关注着HIDE。特别是X-Japan的活动停止后,开始个人活动的HIDE,我觉得比以前更有型了。实际上,我因为没有再遇到HIDE,而不知道他在性格上有什么改变,但崭新地映入我眼帘的是,他用崭新的意念来表现“自我”的姿态。因为在X中不是团长,压抑的地方多多少少总是有的。他从来没有说出过「想做的事」。但是,一旦进入个人活动的话就没有了压抑的必要。 「真的是在做着自己想做的事呢!」我想我是带着羡慕的心情来看着HIDE的。在服装方面他也有着先知能力,新的东西又能穿出异常的新意。总之,只有一句话:「了不起!」

然而,造物弄人,再次遇见这样向着自己道路前进的HIDE时,已是98年5月,地点是 ── 殡仪馆。

1.5 HIDE的死改变了一切

HIDE死了 ── 听到这个消息,是在HIDE遗体被安放在品川区内的殡仪馆的那天。

当然,我当时的头脑陷入一片恐慌。我立刻搭上计程车,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实际上我并不知道HIDE被安置在哪个殡仪馆,谁都不能确切地告诉我。他们都和我一样陷入了恐慌的状态中,不知该说什么是正确的。消息十分混乱,我只被告知了大概的地方。问了计程车司机也说不是很清楚,焦急的我从计程车下来,一路边走边找。

不知走了多少公里,就这样走着走着……途中呼吸困难,平常的话已经是脚痛得要停下来了,可是,此时却不知为什么就是停不下来。后来,偶然地找到了那个地方。殡仪馆的“会面时间”是到晚上10点,我赶到的时已差不多10点,不过怎样还是赶上了。这就是像是冥冥中的HIDE告诉我他所在的地方,引导着我似的。 「神是存在的。」我虽然呼吸困难却从心里十分感激他。

到达遗体安置所的我,作为最后一个拜访者,仅有5分钟能与HIDE面对面。棺中的HIDE,是一副贯穿着我们值得自豪的人生理念,直至最后都是勇往直前的ROCKN ROLL的容颜。我又动了感情,面对眼前的事实怎样都无法相信。我不知不觉地对HIDE说着:「喂,为什么睡着了啊……」

第二天起,在筑地本愿寺的3天里,我参加了HIDE的密葬、守夜、告别式。与X的成员,在这样的地方,在这样悲伤的情况下重逢了,真没有想到。而且,在放着HIDE遗体的白色棺木前,我们可以说出的只是:「最近在听什么音乐?」尽管我们是音乐家,尽管好久没见,而也许这里也不是说这种话的地方。但是……大家,只有说这样的话。谁都无法接受HIDE已经不在这个世上的事,是为了逃避“HIDE的死”这个现实才这样做的吧!尽管如此,涌出的泪水无法止住,YOSHIKI、TOSHI、PATA,还有我……和HIDE的家人只是寒喧了几句,已经是说不下去了。因此,我很想去HIDE的家里看看。

HIDE死后,媒体做了很多的报导。自杀、意外……但在我看来,这就是个意外吧!不,我只能这样想。

大多的乐手背琴时,肩膀僵硬,脖子也很痛,所以会去按摩,拉住颈部作矫正。 HIDE也是这样子,在门把上把毛巾打结挂在脖子上,就死掉了。而且因为喝醉了,才会这样睡着了导致死亡吧! 「某种程度上吊住脖子,反而心情会变好。」他经常这么说,而且HIDE也渐渐没有“死”这种意识了吧!我这样想。

HIDE死了,我的一切又改变了。特别是最初一年的痛苦。要想忘记HIDE的死,就自己弄痛自己的身体。因为一直喝酒,神智总是十分混乱。但是,事实上也想要继承HIDE的遗志,认为必须要做些什么。

那就是做音樂,所以又下決心開始做音樂。我認爲大家都應該更深一層次地對“生與死”的問題認真地考慮一下。應該有自己的意見……究竟是爲什麼而生存,考慮得出結果後,向著這個方向前進的話,這才是對的啊!

我現在,正在往前走著。這樣的勇氣,是HIDE給我的。對我而言,HIDE無論怎樣都還存在著。但是,沒有找到對此應證的語言。語言,並不是能用在所有的事情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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