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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顾)(灵魂尽头) (灵魂刚长出来的时候)

(长顾)(灵魂尽头) (灵魂刚长出来的时候)

#顾安是顾昀的姐姐 对姐姐的故事有兴趣的可以点点关注 或者移驾到老福特 ID同名#

这是把洋毛子赶出大梁的最后一战,战场上,兵刃相接的声音,机器轰鸣的声音,奋力挣扎的声音,随着顾安的一声嘶吼,仿佛一切都归于沉寂。

“给我滚开!别碰他!”

顾安将弯刀掷出去,那人被死钉在了地上,她几乎是飞过去,用力地将地上瘫软的人拥入怀里, “子熹,子熹,醒醒,子熹!”

顾安混着哭腔,“你把眼睛给我睁开,大帅,这里是战场,你不能合眼,不能没有你,”

“子熹,子熹,你听我说,子熹,”

“顾子熹!”

怀中的人,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长...庚.......”

“对,长庚,子熹,长庚马上就到了,你等等他,子熹,我求你了,你再等等他,顾子熹,顾昀!他会恨你一辈子的!”

“一定...一定...收复江南。我会...一直看着他的....。”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岁月的沧桑,垂落在了,这个他奋战了一生的沙场上。

战场上,杀戮,争夺,轰鸣,依旧在继续。只见一个洋兵挥舞着手中的长刃向顾安袭来,被何荣辉从中间一把劈开了, “公主!”

看清了顾安怀中的人,何荣辉不由地觉得脚下有点飘,“大帅!”

这一声,似乎让顾安恢复了战场上应有的理智。

“别声张,老何,把人帮我抬回去,请陈姑娘过来,尽量拖延住皇上。”

何荣辉还没回过神,顾安又冲他喊到,“老何!这里是战场,这场仗,我们还不能输。”

“是!公主殿下!”

顾安转过身,举起手中银白色的弯刀,“诸位袍泽,大帅看着我们呢!把洋鬼子赶出去,我们就能回家了!”

大梁军队的士气被点燃了。顾安此刻,活像一个杀人的机器,不知疲倦,亦不知疼痛。只是红着眼,将心中的悲痛全部化作挥刀时的嘶吼。

终于,她目光所及之处,再也没有和她一样能站起来的人了。

像是什么东西突然间崩塌了,顾安撑着刀,跪在地下,身上刀口的痛,失去顾昀的痛,仿佛一瞬间淹没了她的那颗小小的心。

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匹马飞奔而来,“公主殿下,陛下来了。公主殿下?”

长庚一进军营,便看见了在帅帐门口目光呆滞的何荣辉,“何将军,仗打完了吗?子熹呢?”

何荣辉张了张嘴,却像被人剜去了舌头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长庚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惊慌,还有,绝望。这个时候,何荣辉绝对不应该在这里呆坐着。长庚想到。

他一把掀开门帘,扑面而来的,即是一股浓郁冰冷的血腥,他看见了躺在塌上的人。

“子熹?”

“子熹,是你吗?子熹,别睡了,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长庚,子熹?”

没有回应。

“义父,心肝儿来了,你把眼睛睁开,看看我好不好……”

长庚低着头,没有泪水,没有嘶吼,只是将那双冰冷的手死死的攥着,好像,把手捂热了,他就能够醒过来了。

长庚整理好他身上骇人的那伤口,托着他的脸,缓缓的说, “子熹,我刚刚把故园的院子打理出个头绪,想等你回来我们商量......”

“子熹,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要种哪种竹子呢……”

“子熹,你说,我们可以去雁回开一家面馆,不卖别的,只卖面.......”

“子熹,四海未定,盛世未现,你答应过我的事呢……”

“顾子熹,你就是个骗子。”

他依旧握着他的手,脸上堆砌着平静苦涩的笑容。

顾安听说长庚来了,从战场的灰尘中爬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将埋在土里的什么东西挖了出来——一片琉璃镜。不过镜片已经破碎了,应该是从顾昀身上掉下来的,她想,这个傻孩子,打仗还带这东西,也不怕伤着眼睛,想着想着,什么东西滴到了镜片上,跟上面的泥土混在了一起。

到了军营,看见长庚一动不动的坐在顾昀身边。

顾安走到他身边, “长庚。”

“出去。”

“陛下,我......”

“滚出去。”

顾安从中听出了一股浓浓的杀气,“对不起,长庚。”她对着长庚的脖子劈了下去。

顾安将昏过去的长庚扶到另一边,“对不起,轻絮还没来,如果你的乌尔骨发作,没有顾昀,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啊,没有顾昀了。

没有顾昀,江南怎么办……

没有顾昀,顾家怎么办.......

没有顾昀,长庚怎么办......

长庚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陈轻絮。她给他扎了一圈针,生怕他哪根筋脉走岔了,就会陷入乌尔骨的困境中。

“我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我梦见子熹他死了,他就那么躺在那.......”

长庚抬眼,看见了陈轻絮眼里的不知所措。

“这不是梦,对吗?”

“陛下,节哀的话,我说不出口。不过,现在洋人回营休整,收复江南,仅此一役......”

那场仗,顾安没有打赢。尽管没有彻底收复江南,但洋人也是奄奄一息,就差最后一口气了。

长庚从塌上坐起来,蜷成了一团。在他小时候,在无数个因恐惧和绝望而无法入眠的深夜,他都是这个姿势。

“陈姑娘,有鹤顶红吗。”

“陛下,.......”

“你说,这江山,我还守给谁啊,江南是丰饶富足,还是沦陷破败,百姓是安居乐业,还是任人宰割,与我,又有何干系?”

从刚才起就在门外的顾安推门而入,“陈姑娘,我来吧。”

陈轻絮拿着药箱走了出去,将顾安和长庚留在了屋子里。

“长庚,我姓顾,我的痛,与你同样嵌入骨髓。子熹他,戎马一生,世人皆以他为仰仗,从未有人心疼他满身伤病。我知道,顾昀就是你的一切。长庚,他给你留了一句话。”

长庚抬起头,注视着这双和顾昀三分相似的深情的眼。

“收复江南,他会一直看着你的。”

说完,顾安打开了一个布帕,是那块琉璃镜。

长庚握着琉璃镜,从沉默,到呜咽,再到放声哭泣,顾安一直都陪着他。

他没有因为乌尔骨发疯。

第二天,长庚睁开眼,眼前的一切似乎有些模糊。

他掀开帐帘,和煦的阳光打在他的脸颊上,好像是一个名字里有熹字的人,在亲吻着他。

“子熹,等我收复江南。我就去陪你。”

【你若输,我陪你一起背千古骂名

你要死,我就给你殉葬】

三日后,洋人再度进攻,在长庚和顾安的奋力抵抗中,洋人的最后一口气,终于也咽下了。

又过了三日,京城。

顾安被长庚封侯安定,代替顾昀,成为了四境统帅。

他没有给顾昀举办什么国丧,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顾家灵堂里添了个排位。

第二天夜里,大风吹着雪使劲地往屋里刮,顾安平静地跪在顾家祠堂里。

“爹,娘,你们看见十六了吗?他应该是去找你们了,他现在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小侯爷了,江南已定,四海昌平,虽然民生凋敝,但一切都在重回正轨,你们在那边,要记得对十六好一点,告诉爹,别老跟十六打架了,他都打了一辈子了……”

这天是正月十六,漆黑的夜空中没有月亮。长庚正睡在顾昀的塌上,手里握着的,是那块琉璃镜。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层层迷雾,他绕不开,也没有方向,在雾的尽头,还不时的会有东西飞出来,第一次,划破了他的手臂,第二次是肩膀,第三次是脸颊,第四次,第五次......

终于,他扑通一声跪在了迷雾中央,好像一头放弃挣扎的猎物,等待着猎人的宰割。

霎时,有一缕温暖的光洒了在他的身上,驱散了笼罩着着他的迷茫、痛苦、绝望。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他睁开眼,依旧是那双深情又勾人魂魄的眼,伴着眼角的深红的泪痣。

他捧起他的脸,细碎地亲吻着他脸颊上的伤口,“疼吗?”

“子熹,我好想你。”

此刻,一只不愿安息的孤魂,来到了自己曾经和这个男人缠绵了不知多少次的塌前。

他低头,轻吻着他紧皱着的眉心,“对不起,我食言了。说了要给你一生到老的。”

梦里,他紧紧抓着他,亦步亦趋,他再也不愿离开他,再也不愿失去他了。

顾安在灵堂里跪了一宿,突然,一阵风推开了祠堂的门,烛火悉数熄灭,扬起了素白的纱幔。

跪在灵堂中央的人,嘴角勾起了与此刻不甚相符的笑容,耳边伴随着众人四下奔喊着“陛下驾崩了”的聒噪。

她缓缓站起身, “子熹,你回来了。”

【岁月悠悠衰微只及肌肤,热忱抛却颓唐必至灵魂】

文/ 夷陵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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